原籍武汉的一名女士向记者讲述她的一家最近在“武汉肺炎”期间的悲痛遭遇,哥哥去世,侄女及侄女婿得不到妥善治疗,退一万步准备挂牌申诉。(Joyce Wei/大纪元绘图)
(大纪元特约记者Harry Zhao、记者骆亚采访报导)“我哥哥死了,我妹妹病危了,我侄女、侄女婿现在路都走不动了,医院不收,要求回家自行隔离。他们的姨妈、姨父现在也出现一些症状等待检验结果。”

一名原住武汉的华裔女士,悲愤地向记者披露了自己一家在武汉当地这场疫情中因为官方封锁消息、医院延误治疗等因素,遭遇一连串的灾难,家庭成员前后六个人感染,一人已经去世,一人正在医院抢救,二人已经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在发稿时并未得到医院的收留,还有两名家庭成员也开始出现一些症状。该华裔女士因为在海外,侥幸躲过这场灾难,她着急地说:“我侄女、侄女婿耽搁不起了,再不能住院治疗,我们准备挂牌上街——请求全社会关注。”

以下内容根据采访录音整理,因为考虑到该女士在国内的家人的安全问题,略去她及家人的真实姓名。

“我哥得不明肺炎,前后十来天就死了, 未列入官方死亡名单”

我哥哥于1月7号因不明肺炎死于武汉金银潭医院。

当时他有点不舒服,氧气供不上来那种打嗝。他在去探望我在武汉协和医院的肿瘤医院住院的嫂子时碰到查房的教授,我哥就跟他说,我现在感觉不舒服总打嗝。医生就跟他把了一个脉说,“你好像心脏不好,你在我们这里住院吧。”

我哥当时就在那里住院,照CT检查很多东西。12月24号,我在挪威这边,他说现在住院有些东西要检查,我说你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更好。

检查结果出来他都没看,全部给医生了。后来我妹妹去探望他,就发现他说话都说不上来、喘气。

我要侄女给我看他CT检查的结果,发现他肺部有感染。我侄女说医生也没跟她说。

那医院很奇怪的,跟病人检查之后都不跟病人说,而且每天也不跟他量血压。后来我妹妹就说,“你这是什么医院,怎么这样呢?”后来那个教授说:“你还质疑我们的治疗方案?你要质疑我们的方案,你们就出院。”他们要强行让我哥出院。

我就跟我哥说出院好,赶快去协和医院,他这个时候已经接不上气了。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去协和医院,急诊区一住就下了病危通知,说他的双肺已经被感染,准备要进ICU,当天ICU进不去,第二天进ICU。

他一个星期前在肿瘤医院拍的片子只是一点点(感染),但是六天,已经双肺都感染了,所以那个协和医院马上下了病危通知。

当时他的血氧很低,一开始输氧,输氧也不行就插气管,为了怕他有什么不适给他打镇定剂。当时我哥进ICU的时候想跟我侄女说些什么话,我侄女说,别说,你进去吧。从此完了,我哥再也没醒过来了。

我哥哥当时在武汉协和医院(ICU)抢救的时候,医生跟我妹妹这么说,“我们束手无策,所有的抗生素对你哥都不起任何作用。他有一项阳性指标,我们都可以去救他,就是一项阳性指标也没有,全是阴性。但是他的整个肺部,就像艾滋病人的那个肺,是阴性的。”

最后他们用900元一支的药,两支药打进去我哥就不行了,引发了其它状况(并发症),然后就衰竭了。没办法(我们)就再转金银潭医院,又救治了三天人就没了。

我哥哥耽误了一个星期,就没治了,前后就十来天就死了。所以这个(病)非常危险。

金银潭医院一个入院的检查上面,就显示(我哥哥的)很多器官都衰竭了,所以进协和医院的时候有30%的可能活下来,然后进那个金银潭医院的时候,说存活率只有10%了,所以三天以后我哥就在金银潭死去了。

我哥12月24号的时候还跟我谈笑风生,还有他女儿现在在网上发的照片都是12月中旬(我哥)在国外旅游的照片。我哥身体非常好。入院检查的时说他肺部有点感染以外,其它检查的结果(都说明)当时是没病的。但就是一个星期在那个医院被耽误了,所以到协和医院的时候已经非常晚了。

因为我哥哥去世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冠状病毒”这个说法,我哥哥是7号死的,宣布冠状病毒是以后的事情了。我哥哥就是被宣布因“不明肺炎”死的。

“多名家族成员被感染”

我哥在协和医院时,每天也就是半个小时家属可以探望,而且还是人唤进去可以看,所以我侄女跟我哥接触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我妹也并不多。

我妹接触我哥,大概三天一次半个小时不到。然后侄女、侄女婿他们接触的时间也很少,因为在协和医院的时候,他都隔离了,而金银潭医院是全封闭的,根本就不能进去的。

但是这个病传染起来,真的是很吓人的。现在还没有得到(最后)确认的消息,说她的姨妈、姨夫都好像染上啦。姨夫现在已经在黄冈医院里面隔离。姨妈也说她不舒服,要去照CT,看看有没有这个问题。

他们就是见了我哥一次,就是从协和医院转到金银潭医院的时候,因为只有半个小时嘛,家属人唤进去,见了那么一眼,现在我不知道他染的是不是那个病,但是现在黄冈医院已经把他隔离了,下一步等确诊。她的姨妈明天也去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他们也被传染上这个病的话,那真的是很可怕、非常厉害了。

武汉一个家庭受肺炎感染的其中两名家庭成员的诊断书。(受访者提供)

“妹妹的病情得到控制”

我妹妹是1月4号染病进了医院,她是一发现就进了医院,是单肺感染,后转到金银潭医院,现在一直在金银潭医院治疗,(病情)现在得到了控制。

我妹妹一去医院就跟医生说,我是谁谁的妹妹,医生当时说“你情况很复杂”。

我看到文件上面写的治疗方法,我妹妹完全是按照那种方法治疗的。基本上不用抗生素,先用激素、后输血的方法。

其实没有很好的药去治疗。每天都让他们签字同意用药,都是新药、没有上市的药,所以要病人签字同意用这个药,所以用的是什么药她也不知道。但是激素她知道,给她输了两天血。她现在精神还可以。

昨天要她去照CT,她不去,他们就到床头来给她拍片子,说她(的病情)不发展,得到控制了。现在能够控制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侄女侄女婿被医院拒绝住院治疗”

我哥哥是7号去世的,我侄女、侄女婿最后一次跟我哥哥见面是1月4号,这里有一个潜伏期,然后他们发病(的症状)是咳嗽、不发烧,医生说他们是双肺感染。

“他们去后湖医院,要求住院,告诉医生,我们家里我爸爸(侄女的爸爸)死了,是不明肺炎死的。医生也知道,但还是要他们到门诊去打针、吃药,回家自行隔离,说医院没病床。”

他们每天要排几个小时才能打上针,从早上9点排到下午1点,打针的多是肺炎感染病人。我侄女婿路已经走不动了。

当她获悉武汉有三家定点医院可以救治,让他们连夜拿着CT片子坐的士赶去其中一家武汉肺科医院。

她着急说,医院根本接都不接,门诊部不接收。他们说只接收从别的医院确诊了转过来。他们说‘那边医院不收,我们怎么确诊哪?’他们说‘我爸爸就是这个病,我是我爸爸传染的,我姑姑在那边住院哪,你们要把我收进医院才能确诊啊,我上哪里去确诊哪?’”

“我们要住院! 我们要活命!”

“我侄女给市长热线打电话,今天打了两次,没有回复她。

但是网上的信息是非常好的,说政府已经安排了三家定点医院,八百张病床,还有一千二百张病床马上要出来。我们都欢欣鼓舞了,但是现在事实上是我们住不了院啊,没有地方可以接我们。其实医院早就没有办法收治病人了。

“没有别的要求,我们就是要住院,要把我们收进去住院,我们要活命,而且我们自己也是传染源哪,到处传染给别人。”

他们去医院,医生都知道他们是传染源,医生都是穿着防护服,不想传染给别人,但是现在没办法。

她强调,“我妹妹是一出问题马上去医院。所以我侄女,我们非常担心的是,如果它不救治像我哥那样耽误了,那就完了。我着急死了,我呼吁政府让他们住院帮助控制一下病情,但是现在没有医院可以收他们。”

我在推特上发推文,我没有别的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就是呼吁政府救救我的家人,我不想再失去亲人了,就这样。”

此次武汉冠状病毒性肺炎多人没有发烧症状

这名受访者根据自己家族感染情况提醒说,这次武汉肺炎中很多人并没有发烧的现象,所以诊断遭到延误。她强调这点很危险。

“因为我哥也不发烧,所以当时医院跟我哥说不确诊。”

“我妹妹也不发烧,我哥哥也是后来用药了以后才发烧,之前一直就不发烧,基本上我侄女他们也是不发烧,但是他们咳嗽,双肺就感染了,就是这样。”

她还强调,“其实政府的文件我现在已经看到了,上面写着很多人是不发烧的。我家人的病状显然就是不发烧这一种。”

无奈的抗争

当时我哥死的时候,我在微博上发了一个信息,就说我哥是第一例因不明肺炎死亡的病人,我当时也不清楚是不是第一例,我以为是第一例。他们必须要我删。国内的我就删了,国外我就没有删。因为国内你就是不删,他们也不让你……我也禁言了嘛,我的国内微博已经被禁言了。我也不反政府,我也不关心政治。但就是我现在家人遇到这种危险,我要救治他们。我和我哥感情非常好,我都哭干了眼泪。但是因为那里是疫区,我不敢回去。

没有医院可以接受我侄女还有侄女婿。我都到朋友圈群里面呼吁,说谁能找一间医院让我的家人住进去。没有任何人可以回复我。我们这些小人物根本没有资源。所有医院全部不接。

因为我妹妹是病人,她叫我侄女明天一定要去住院。如果她们明天不去住院,那我们就打算做一个举动。就是身上挂一牌子:“我爸死了” “我姑染病了” “我们夫妻双双发病了,我们要住院”。就这样,我让他们把牌子挂在身上,到时候拍视频给我。如果到时还住不了院,我就把视频发youtube、推特。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要让(病人)住院。

所以现在只能走极端了,就是挂广告牌,我要住院,就这样。我们没办法嘛,我们小人物没有资源,我们要活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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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联系了上述的2家相关医院。其中一家拒绝收治肺炎病人的医院——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院方回应他们不是国家定点的医院,这类病人现在统一转到指定医院,他们不再接收这类病人。原有的病人也会陆续转到定点医院。

本报记者致电武汉三家指点医院之一的金银潭医院,对方回复不会接受门诊病人,他们接受的是来自卫健委指点的病人,让直接跟卫健委联系、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