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在2019年两会上。(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中共中央刚刚公布一份文件,明令禁止“中央和国家机关”“制造、传播政治谣言及丑化党和国家形象的言论”,此举令不少观察者惊讶,难道“中央和国家机关”也是“谣言”的发源地之一?

中共领导人一直挥之不去的心病,害怕政治谣言。从毛泽东基本昏庸的文革后期“中央”三令五申“清查政治谣言”,到前两年“网络打谣”,没有断过。但什么是谣言,什么是异议,什么是批评,什么是不符合当局胃口的言论,在当局“七不讲”重压氛围下,都已失去了确切的含义。当局不让你传播的,你传播了,就很可能被指为传谣。北京培养了网军,大规模网络屏蔽,让想了解真相的或透露真相的都没法正常传播。这些防谣防的是民间,刚刚公布的这份文件针对的是“中央”。

不过,习近平当局这次要下决心堵塞“谣言”的核心源,中共当局3月28日颁发‘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央和国家机关党的建设的意见’,里面就有一条非常惹人注目的规定:“不准制造、传播政治谣言及丑化党和国家形象的言论”。考虑到这个文件是针对“中央和国家机关”,矛头所指并非一般,而是权力核心区域,中南海、国务院,以及所有称得上是中央和国家机关的机关。此举被指习近平力图从中共内部掐断谣言的部分源头。

分析指,习近平政权最担心“谣言”或者叫“小道消息”从周边传出。这些小道消息大多涉及的都是高层,甚至中共政治局常委,以及习近平本人,核心的内容是权斗。

去年北戴河会议前后,传出许多中共元老不满习近平抛弃邓小平韬光养晦引发中美贸易战,一时批评声四起,这些是谣还是真的,很难肯定,但这种地下传播至少表达出一种状态,习近平权力并非想象的那么超级稳定,人心思变。

习近平当局为什么直截了当地规定中央和国家机关禁止传谣呢?这可能因为中央和国家机关是最知情的地方。另一方面这也说明,在习近平攫取所有权力之后,传言常常针对的是他本人,因为习核心也好,党中央也好,其实就是习近平本人。因为他控制着一切,他身边工作的终日惴惴不安,察言观色,试图私下解释领导人的意图;另一类和党内斗争有关,习既拥有所有的权力,而且听不得批评,没有正常的批评渠道,谁也不敢“妄议中央”,那么这些批评往往就会以不太光明正大的谣言形式传播出来。这种谣言,其实是一种批评,由于被批的人权力太大,大家害怕,批评只能暗中进行,具备了谣言的形式。

当局应该反躬自问,为什么涉及高层有那么多“谣言”?当局如果透明公开,不要封锁消息,不要故作神秘,公示财产,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他们越怕这样做,就越是培植了丰硕的谣言土壤。许多人宁可听信谣言也不愿听取官媒的辩解,为什么,官媒官方的解释丧失了公信力。在黑箱作业,政治环境密封得几乎不透气的情况下,能传出来的往往传递着某种政治信息,或某种政治气候的变化。

2012年薄王事件爆发前夕,就已传出薄熙来打了王立军一耳光的消息,王立军进入成都美国领事馆后,“谣言满天飞”,两天后当局还在造谣说王立军正在“休假式治疗”,蒙蔽视听。后来很快被证明都是真的,海外当时就有分析,薄熙来此番上位竞争落败了,没有几个月就证实了。

习王大力反腐时期,每次也是谣言先行,最典型的就是所谓王岐山“神隐”,他一神隐,“谣言”四出,神隐结束,有一个大老虎落马,以至于民间猜测这究竟是当局故意试探民间心态,放谣纵谣?还是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没有像宣传的那么正义,做法是就很诡秘,先是把人双规起来,治住了才向外界公布,然后抹去权斗的内容,给失败一方一个个戴上贪腐犯的帽子。习王反腐最厉害那阵,每次都有相关的谣言异动。

习近平现在公布这份文件,意味着今后追查谣言要追查到“禁地”,这也许不失为一个“挖到病根”的方法,查到中央,查国家机关。这样一来,提出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党中央对自己的近卫军都如此怀疑,需要防谣辟谣,那他们的真正盟友是谁呢?禁谣禁到自家门前,习近平政权的缝隙好大。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来源:法广

2019-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