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眼前最头痛的事,不是川普,而是中国的外汇储备。过去五个月,中国的外汇储备大幅减少,到今年11月,已减至3.05兆美元;如果目前的跌势持续,很快就会触及安全线,届时不但人民币汇价和股市出现波动,中国的整体经济也会受到冲击。川普威胁说,上台第一天,就会宣布中国为「货币操控国」,要对中国施以高关税的惩罚。如果中国的外汇储备持续减少,不用川普的惩罚,习近平就已经很头痛。

资本外逃越演越烈,中国的外汇储备已跌近安全线

中国政府日前宣布,今年11月外汇储备急速减少690.6亿美元,已从2014年春天最高的4兆美元减至目前的3.05兆;这是连续第五个月减少,10月的跌幅为457亿,11月的跌幅比预期增加一倍,因此特别引起注意,令人担心,如此急速下滑之势将会持续,并对经济造成冲击。

更重要的是,3.05兆只是表面数目,如果减去中国政府的外汇债务,实际上的外汇净值只得1.7兆。外汇储备不但用来偿还外汇债务和支付所有外汇开支,更是中国经济的重要信心基础。

国际货币基金会(IMF)今年初的报告说,中国的外汇储备运作安全线是2.8兆,所以3.05兆已与2.8兆很接近。经济学家一般估计,中国外汇储备的真正安全底线,应在2兆,但储备一旦跌至2.5兆,则中国政府和整个市场就会非常紧张;如果目前的跌势持续,2.5兆的关口很快就会到来。

为什么外汇会大跌?主要是美元强和人民币弱;美元强则使中国政府持有的外汇减值。美元持续走强的原因是:预期联准会即将升息,以及预期川普的经济政策,至少未来两年,将会使美国经济处于强势。

人民币兑美元的汇价,过去半年已跌了5%,单是今年11月就跌了1.6%,并且跌至8年半以来的最低点;由于今年以来的持续下跌,已经使市场对人民币的信心进一步减弱。

人民币汇会下跌,引发一个更头痛的问题:资金外移。因为人民币汇价不断下跌,民众当然不会再存人民币,只会千方百计改存美元,将手头款项和资产移到国外;企业和外资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设法将资金移出中国。

今年第三季,中国的外移资金达2070亿美元,打破了历来的最高纪录,今年第二季也达985亿,自去年8月以来,外移资金共达5300亿。今年10月的外移资金达690亿,11月的数字还未出炉,但「Capital Economics」估计,将会达到破纪录的750亿至800亿。

资金大幅外移已形成危机,不但增加人民币下跌的压力,更直接导致中国的外汇减少。中国政府希望见到人民币汇价保持稳定,不希望见到汇价急速下滑,平均每月动用1000亿美元,进入外汇市场,一方面抛售美元,另一方面则购入人民币,借此拉抬人民币兑美元的汇价,避免人民币急速下跌。

如果中国在外汇储备大幅减少的压力下,不再拉抬人民币,人民币兑美元的汇价,就会加速下跌,跌幅可能很惊人;政府另一可能的措施是,像去年8月那样宣布人民币贬值,贬值的幅度也可能很大,因为「小贬」无补于事,唯有「大贬」,才能纾解部分压力。但无论是任由人民币在外汇市场中下跌,或者由政府宣布贬值,都会经济出现动荡,更招致川普的攻击。

外汇储备大减,除了可能影响人民币汇价,也可能引起股市波动;2016年初,中国的股市出现「熔断事件」,事件的起因,正是外汇储备减少,政府不得不调低人民币的汇价。

外汇储备减少和人民币持续走弱,也不利中国的经济转型大计,因为人民币弱势,进口货品的价格将会提高,物价提高又必削弱民众的购买力和消费。最近两年,中国大力推动国内消费,这是习近平的首要经济政策,因此中国不希望人民币汇价持续下跌,更不希望人民币大贬值。

习近平现在却面对一个两难抉摆:到底是要每月动用巨额外汇储备入市拉抬人民币呢?还是要节省宝贵的储备,由任人民币兑美元的汇价下跌?川普就职后,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作者:邱鸿安 来源:世界日报

2016-12-19